66.02.02, 白狗大山山區,F-100A,返航時撞山,長機張燕輝上尉殉職,僚機王澎生中尉安降。
68.02.17,新竹基地,F-100A,飛官洪蓉保及僚機王澎生,僚機王澎生與地中海航空公司707貨機擦撞,
王澎生跳傘獲救。

最近在看以往空軍的歷年失事的紀綠,這兩件案例的僚機王澎生教官恰巧是我唸官校時的學生隊隊長。

空軍在儀器天氣時有兩種進場方式:GCA(PAR)精確性進場;TACAN(類似VOR, 但更原始)非精確性進場。
GCA進場完全由地面的管制官全程雷達引導到目視跑道或是其附屬設施,
到達決定高度,還沒有目視跑道或離開了正常下滑道,就要開始執行迷失進場程序;
而TACAN進場則是由飛行員參考該機場的穿降手冊,經計算後跟航管報告預計開始穿降的時間
(誤差要在正/負三分鐘內,沒有紙筆計算,也沒有時間拿紙筆,只能靠心算),
自行點到點攔截IAF(起始穿降點),然後依照該機場的TACAN穿降圖做程序下降跟轉彎,
一直下降到最低下降高度如仍不能目視跑道,航空器不得再下降高度。

TACAN本身會有訊號發射或接收上的誤差,而且一誤差就是40度。

白狗大山撞山那次,他們就是做TACAN進場,下降後不久他們就進雲了,
王教官就全神貫注保持在僚機編隊的位置,(目光完全放在長機身上,跟著長機做動作),
好不容易出了雲,王教官眼角餘光看到前面怎麼是綠油油的一片,心中還在詑異,
耳機中就傳來長機急促而淒厲的叫聲:「TWO(僚機的代號)帶起來,TWO帶起來…。」
前面是山的念頭一閃而過,王教官一把將駕駛桿猛力往後帶,油門推到最大位置,
瞬間的大G將他整個人壓在座椅上,眼前的景色是綠色,綠色,綠色(整個過程大概只有幾秒鐘)……然後看到渴望的山陵線出現了,
接著眼睛看到了兩棵大松樹,他從中間穿了過去,飛機好像出現了不尋常的震動……他不確定……,
一口氣爬到了一萬多呎,他驚魂甫定用無線電呼叫長機,可是沒有回應,
做了一下飛操系檢查,感覺怪怪的,他向右一看,哇!右邊翼尖怎麼破破爛爛的,
他又試了一下飛機的操控性,還可以飛,他就把飛機飛回新竹安降。
(落地後發現右翼尖約各被削掉10到15公分,上面還有木屑,研判是撞到那棵大樹,
運氣真是很好,剛好從中間穿過去,偏一點就完了。)
  
至於長機張教官他在呼叫僚機帶起來後,他也將飛機急向上帶,
可惜他的運氣不佳,還沒脫離山區,飛機就憧在山頂前。
也由於他猛力將飛機急帶爬升,而不是直接撞向山壁,
所以飛機是以極大下降率碰觸山坡,因此飛機只是解體散掉沒有爆炸,
人可能是被彈射座椅彈射出來,
張教官人因此受了重傷,(眼睛也遭飛機汔油濺入,因此暫時失明),
那時的搜救隊上山搜救了幾天,一直沒有發現他的踪影。
他用PRC90無線電呼救了約四天後才沒有了聲息,先判定失踪,半年宣判死亡。
  後來聽說,只是聽說,張教官的家人夢見他來託夢,說他在山上很冷,
他的骨骸就在他的座機不遠處的小山洞裡面,於是他的家人自行雇用原住民響導上山去尋找,
真的在就失事地點附近找到一具身著破爛飛行衣的骨骸。

至於”撞飛機”事件則是他們那天在練習小牛飛彈追瞄練習,
一架飛機飛在前面當做是目標機,讓後面那架飛機”埋首”駕駛艙內盯著雷達上的小螢幕,
想辦法將前面的目標機鎖定。
民國六零年代,民航機很少,而且那時候氛圍,軍機應該有絕對的優先權,
所以他們課目做一做,就飛到W-4航路上了。
王教官一直埋首在座艙內做追瞄練習,
忽然眼角餘光覺得左上方好像有一大遍黑影,一抬頭就看見好大一片直尾翅(地中海航空的波音707),
然後很大一聲”碰”,空中相撞,他心裡才這樣想,他的飛機開始向右翻滾,
他試圖控制飛機,可是完全失控,等飛機機頭一直下掉,且向右翻滾到45度,他跳傘了。
至於那架B-707最後緊急迫降在松山機場,直尾翅被削掉三分之一。



真是太巧了,剛寫完這篇,就看到了 ET TODAY的這篇報導。
http://www.ettoday.com/2003/06/22/706-1472611.htm
1970年代,空軍海鷗救難隊還沒引進S-70C直升機,只要標高超過8000呎,
救援任務就不能使用直升機,而需要雇請山青與陸軍特戰兵一同前往。
曾有1架空軍F-100A戰機在桃園及苗栗交界的撞山。飛行員雖緊急彈射跳傘,但卻受傷無法行動。
空軍作戰司令部在得知戰機失事後,緊急出動一架飛機前往失事空域,
同時也收到這位落難飛行員的無線電訊號。飛行員表示自己頭部遭到重擊,
有一眼已無法看見東西,頭暈有嘔吐現象,左肋骨恐有斷裂、
左大腿在由樹上垂降地面時骨折嚴重……。軍方動用全力希望尋求最快的方式達成救援,
但由於失事地點標高太高,直升機無法前往,地面人員由最近的登山點進入至少要5天!
就當地面搜救隊急速救援之時,大家都眼睜睜的聽到飛行員在無線電中的呼救聲愈來愈小,
到了第4天下午,飛行員以殘存的電力報出自己身體狀況已相當不好,請大家及家人要自我保重,
之後便只聽到幾句完全無法辨識的呻吟。當晚,無線電完全沉寂。
地面搜救人員在失事地點附近連續搜了45天,最後也因毫無所獲而撤下山。


ice :
民國78年的某ㄧ天
我跟我的帶飛教官梁榮發同乘一架 另一架好像是國基跟他的教官張國富
當天是在本場上空AY.15000呎執行FF課目
演練解散集合時
原本應該向我們靠攏的僚機突然停止集合動作並大動作做出加速反向脫離的動作
張國富並立即呼叫 LEAD鬆頭!鬆頭!
梁教官順勢將保持標準左轉彎姿態的機身壓大坡度左轉向下俯衝約500呎
再改平反轉後 我們兩人直接目視707 中美號由我們眼前上方快速通過
機身左側的中美二字 再清楚不過
我是真的嚇出ㄧ身冷汗

事後落地 國富教官還跑去追究一番
才發覺是座機組闖進到我們的空域
還好沒發生重大意外 大家就睜ㄧ隻眼閉一隻眼 當作沒這事情發生
但當時那種驚險情境至今難忘!
這也為我短暫的飛行生涯留下難忘的ㄧ頁回憶

我本來是空運組的
陰錯陽差被夏瀛洲硬拉到戰鬥組後他就拍拍屁股高升調走了
陳明生來接指揮官後 當初那些前長官的美麗承諾都成空言 什麼都不算了
現在想想還真的要感謝那些前長官的厚愛才對!!

記不記得有個54期隊長叫陳和義
戰鬥組時我跟他飛過ㄧ課空域課程 訓練結束返航回來時 塔台說18落地
結果他聽成36落地 我說是18 他還不信 照走楠梓上空回來
沿河道右轉對正跑道時 果然遠遠就看到其他AT-3 跟我們對頭
幸好他反應快 趕快閃 轉到18航線 要不然又要鬧笑話了!!

還有ㄧ次跟梁榮發教官由空域訓練結束返航
由18航線衝場時 剛過鐵路準備轉正對跑道時 一架C-47還在慢吞吞地飛著呢!
我們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由他肚子下方穿過 機身真的好大喔!
空運組教官嚇ㄧ大跳在無線電上大叫:現在到底是誰的落地時段
只見塔台冷冷地從無線電說:AT-3的啦!
空運組教官說:喔! 就趕快落地去了

還有ㄧ件事 你可以向梁榮發求證 看他還記不記得
我們曾經在某日早上滑向18跑道頭準備起飛時
親眼目睹一條大蛇盤捲在水泥滑行道右邊的邊邊攪上取暖
前面幾架飛機似乎都沒有發現滑行道邊邊的異物
我們兩人卻是親眼看到並相互口頭確認後
急忙撇過機身用右主輪去壓它 然後呼叫塔台叫飛管去找
只可惜飛管到現場後說什麼都沒有看到 還懷疑我們眼花了!
(騙肖!大白天兩個飛行員視力有這麼差嗎?)

版主:
ICE記不記得那時跟我們同學同名同姓的飛指部陳指揮官,
他說他年輕時在CCK飛T-BIRD, 有一次他36(使用中的跑道)落地後沒多久,
忽然看到前面一架大飛機(中美號)在18落地朝他衝過來,他只好猛一個右舵讓
他的飛機出了跑道,等他的飛機終於在草皮上停下來,他馬上用無線電狂罵#@$%%
^%*&^....., 然後有人用無線電插話說:「總統在上面。」


sony
陳合義應該是55期,空中失事是否冥冥之中上天早有安排逃的過嗎?我不知道,
每一個飛行人員多少都會有一些傷痛的往事記得64年T-38駐防台南
在一個不準備訓練而臨時又升空訓練的週日
我們原本是四機編隊根改成兩機在寬廣的天空
誰會想到一架儀器和兩架編隊碰撞在一起
而我是那僥倖逃過一劫的另兩架之一;
另外您相信嗎?落地滑行道上與隊友隔著護目鏡四目交會的揮一揮手
沒想到他們上去後就沒有下來

版主:
身為戰鬥機飛行員,
周遭總會有一些好友前一刻還跟你一起嘻嘻哈哈,
下一刻已是天人永隔了!
人生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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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 用字不好~對不起 剛還跟我父親在細聊了一下 他說那時他在基地也有聽到搜救人員在用無線電叫他要 動 要保持身體熱源 丟禦寒衣物 因為那時天候很冷 我父親說 當時真的真的很慘.....後來他哥哥不死心雇山青 去尋找..跟著大頭蒼蠅在地洞裡找到他的遺骸...雖然過那麼多年但是我每次聽到都還是覺得很難過。
於 February 1, 2008 12:57 AM 回應


我不記得在那裡有看到TMA那架707受損的垂直尾翼的照片
那架707被這樣一撞,好像rear pressure bulkhead 也嚴重受損

請別說對不起,沒有責怪的意思,
只是用血寫出來的歷史,已經被遺忘了。
版主 於 December 2, 2009 11:32 PM 回覆


2樓

王教官撞707跳傘時,我還是一個小學生並且目擊,後來在學校
有幸碰到他本人,人生很不可思議. 南瓜
February 16, 2010 05:26 PM 回應


在官校時,
你有沒有跟王教官提起這一段往事?
版主 於 February 16, 2010 10:03 PM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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