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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航機起飛、降落皆有最低天氣標準的限制要求,
軍機也是一樣有最低起降標準的規範,
如果軍機碰到因任務需要一定得起飛,
但天氣仍低於起飛的標準怎麼辦?

“強迫起飛” 的命令這時就會出現啦!
當任務需要時,
就算這會兒機場下著大雷雨、夾著大冰雹、還是下刀子、伸手不見五指,
你 都 得 起 飛。

約莫民國八十二、三年間,一年之間發生了十次民航機遭劫持來台,
第一次發生那天是星期四,印象深刻是因為那天剛好是莒光日。
因為可飛天數有限,為了趕上預劃的飛行進度,
通常空軍飛行部隊是以飛行優先不太上莒光日,

第一架民航機遭劫來台的那天因為下著大雷雨,
所以我們全大隊的飛行員,除了警戒等值班人員外,
全部都集中到大隊儀訓教室上課,才上課沒有多久,
忽然聽到 F-5起飛的聲音,大家開始議論紛紛…不會吧!下這麼大的雨,
怎麼會緊急起飛?不會是老共打過來了吧?

還在想不透是怎麼回事時,大隊飛安官方教官推門進來說:
「四架緊急起飛,遞補人員馬上回中隊著裝遞補警戒。」


當天警戒室人員:
長機 Encore (60期)、二號機永隆(70期)、三號機鼎哥(66期前任雷虎領隊)、
四號機致民(70期)、AOD文安(71期)。

他們那時正在看電視,戰情專線響了,先是通知殲七出海,待會可能要坐三分鐘,
沒有多久,戰情專線又響了,AOD大聲報出:四架三分鐘。
大家心裡都想夭壽,這種天氣 “絕對” 不可能起飛,
上去一坐,依照經驗殲七出海,起碼要坐一個小時以上的三分鐘。

Cash說他那時一出警戒室,看地面幾乎都已被雨水淹沒,
他怕鞋底踩溼,待會上飛機後,會把座墊弄溼,
(上飛機時都是右腳先踩在駕駛座的座墊上,左腳再進去踩在地板上)
所以就一路找乾的地面跳著跳去他的飛機那兒。

上了飛機著完裝沒有多久,忽然警鈴響了,
牆上的顯示板亮著四架緊急起飛的標誌,
AOD可能怕他們不相信是真的要緊急起飛,
所以就一下亮燈,一下熄燈提醒他們是真情況!

等他們開完車滑出機庫堡,
一看卻只有三架飛機的機頭露了出來,惟不見長機蹤影?
等了一會才看到長機滑了出來。
原來長機想:會坐很久的三分鐘,所以上飛機後,又下來回到警戒室去拿書,
想說在狹小的座艙內看一下書比較不會無聊!
沒想到才一回到警戒室內,強迫緊急起飛的命令就下達了,
這下可真的是狂奔回到飛機上。

等長機一滑出來後,
Encore那個無線電聲音真是沉穩,會讓人有非常安心的感覺,
完全感受不到他剛剛是狂奔上飛機開車滑出。
(事後才知道長機滑出時,因為來不及,所以安全帶根本都沒有綁上,
一直到起飛後,才有空將安全帶綁上。)

他們才一滑出機庫堡,就知雨下得有多大了,
滑行時,根本看不到地上的滑行線,(戰機沒有雨刷)
進跑道後Cash他只看得到長機翼尖燈在那兒閃啊和閃翼尖上模糊的白色飛彈,
就這樣在幾乎看不見長機跟跑道的情況下編隊起飛!

因為是真情況的防空攔截,
所以聽無線電中戰管中心內的背景聲音人聲雜遝,
可以想見他們那兒應該也是亂成一團。

一起飛後就進入大雨中的雲裡,
戰管給的航向口氣都有點急,長機操做的動作也很急很粗,
所以cash他真的是編隊編的滿頭汗,
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飛彈要塗成白色的,
不然在那種爛天氣,他真的什麼都看不到,
也還好我們GM飛行員常常遇到這種一起飛就進雲的爛天氣,
大家都已經習慣咬著牙咬到嘴角流下血絲、打死也要編在該有的編隊位置上,
長機事後也說真感謝Cash這位 “鐵桿” 僚機,(表示編隊編的很好)
因為長機真怕在真情況的任務中,僚機在雲中跟他報出 “失散” 。


(教範規定編隊間距是翼尖跟翼尖保持三呎,我們為了証明自我,也為了隊形好看,
所以都會編成自已駕駛艙跟長機翼尖保持三呎,外面看我們的隊形,翅膀會重疊交錯在一起)

因為天氣真的太爛了,
所以三、四號機始終沒有跟他們一、二號機集合上,
好不容易在二萬九千英呎出了雲,
但目標機(遭劫持的民航機)卻已經下到了一萬五千英呎,
長機就下令三、四號機保持在雲上,
他們一、二號機又重新鑽回雲中下到一萬五。

過程中又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馬公也緊急起飛了四架F-5當他們的預備機,
(同學綠豆是馬公那批的二號機)
結果戰管也給了馬公那批同一個無線電波道,
而緊急起飛的戰機,除了前面的代碼不同,
後面的數字編號是一樣的,
所以無線電變的非常吵雜而且容易弄混,
Encore就很不高興地下令馬公那批立即換到其它波道。

因為始終是在雲中,所以他們全程未目視目標機,
只能保持在目標機的後方雷達鎖定監控,
等被劫持的民航機落在中正機場後,
他們就開始向南飛。

一路上沿途的基地都是下著大雨,
最後他們只能落在WS,
落地後在45度邊等軍械安檢人員來插飛彈的安全銷時,
四個人看著旁邊的友機,
迎風面的地方,
像鯊魚頭的雷達罩、翼前緣的蒙皮都被冰雹打的亂七八糟甚至破掉,
他們彼此用無線電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同時還搖著頭。


這是當年第一次大陸民航機被劫持來台,
所以他們這批任務人員後來都得到小功以上的獎勵。
凡事當第一有時還是有好處的喔!
像第一位踏上月球的太空人是阿姆斯壯,
第二位是誰,就很少人記得了吧!

隔了幾年後,
一架波音七三七的客機被 “機長” 給飛了過來,
有了之前的經驗,
所以這一次戰管只下令了我們基地兩架戰機緊急起飛攔截,
是由73期的口水領隊,
我那天剛好在飛輔室,
所以就把一套無線電轉過去,全程聽他們攔截的過程,
攔到之後,
戰管問口水那架民航機的機型,
哈哈!結果口水說他不知道,
只能說我們的機艦識別向來只針對軍機、軍艦,
民用航空器方面就付之闕如了。

又想到在部訓隊那年,
國虎教官帶著阿偉、沙皮、跟我到北部基地飛模擬機,
我們坐的是胖子航空的737二百型客機,
阿偉那是第一次坐732的飛機,
我們三位同學剛好坐在右邊機翼的後方,
一落地,坐在靠窗的阿偉忽然大叫:
「引擎掉了!」
他叫的真的很大聲,
所以雖然才落地,飛機還在跑道上,
後面的空服員已經衝到我們旁邊來,
我回頭跟她說:沒事,沒事。

唉喲!
那是反推力啦!





狗子(建輝):

看到永隆的故事讓我回想到以前在花蓮的二段編隊的往事

一:
有一天飛cap-15二號機前座,飛行的都知道這批飛行是橫跨白天和黑夜的.
正巧當天天氣不好,雲層很厚且雲中雨下的蠻大的.
白天編隊起飛時雖有點吃力,但尚可忍受.
問題來了....返航時是全黑夜,
更糟的是長機只有一個航行燈是亮的,當進雲時加上不穩定氣流,
小弟編隊編到很想閃人,牙齒都快咬碎了.後座教官跟著緊張卻一點忙都不幫,
雖然安全落地了,卻心有餘悸.萬一....不堪想像....


二:
某天小弟飛11二號機單座,起飛空中一切都很順利,就剩下待會返場來個好編隊落地了.
當加入GCA航線時,發現能見度變差了,心中一想不妙.剛剛下降時忘了開除霧了,
現在開也於事無補了.只好一手握駕駛桿,一手擦座艙罩.糟糕的是,
我的編隊位置在左邊,當擦座艙罩時,要用左手握駕駛桿飛.直到進場落地前,
我的座艙罩大概只有保持約兩個巴掌大的面積,
可看到長機飛彈發射架.就這樣兩架飛機保持基本編隊直到落地,
自此以後再惡烈的天氣,編隊就跟吃飯一樣,輕輕鬆鬆......



健常:

想到之前飛RCH-1
有一次WS編隊起飛去偵照
剛起飛沒多久就下起大雨
座艙密封又不好
雨水還把袖子噴濕一大片
MOB指示任務取消直接加入GCA
到DH時還看不到跑道
悶著頭跟著長機(現在立榮)編隊落地
滑回大坪時雨又停了


阿助(德盛):
本人第一次夜航單飛下降時也忘了開座艙除霧,
下場跟第二則所述相同,當天不僅完成夜航單飛,
也訓了一批夜間後座(完全利用道肩燈光落地),
當然落地是奇醜無比,成了一隻大地鼠,
F-5低空結霧可以用座艙洩壓電門改正,
只是要在夜間或雲中編隊時操作,要有一定的飛行水準。


咕雞(國基):
我們同學甲班大概是最後一期整班完訓的星式戰鬥機飛行員了,
乙班同學來了之後僅做過高速試滑,
全世界那時好像也僅剩義大利空軍還在使用,那都是民國79,80年的事了,
RF-104先生分析的一點都沒錯,看看F-5到現在仍在使用,
所以那時堪稱是星式戰鬥機的末期,雖然我空軍因時勢在那時無法採購較新戰機,
但仍憑藉地勤人員一流的修維,飛行人員誓死報國的筧橋精神,
讓我們星式戰機又撐了好幾年;
我的第一批作戰任務(CAP14),起飛後直到集合完成,
長機無線電完全沒呼叫(用手勢才知他的無線電收,發報均不正常),
於是就先幫長機與戰管連絡,等連絡上後,發現我的姿態儀,航向儀也掛了,
僅剩備用狀態儀及磁羅盤可用,於是就一盲一啞,艱苦的飛完一批任務,
那時失事率因飛機裝備實在太老舊,所以偏高,
每天上班就好像有人叫全隊飛行員站一排面向牆壁,
然後他用槍隨機選擇一位離開大家的感覺,
所以全隊人員感情也因此變得非常好,因為誰都不知道何時會離開大家,
後來再調到f-5部隊時,看到教官們為了生存每天得裝兇出來罵人還真是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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